總之,初到德國的第一晚,真實體會的某些事,不得不語怪力亂神...
當晚落腳的地方是位於前東柏林一處離某地鐵站只一分鐘距離的公寓3樓,公寓旁有塊散滿碎石瓦礫的數百坪大空地,空地被鐵欄杆整圈圍住,因此可知閒人勿進。空地後有三棟已些微頹傾且異常斑駁的紅磚建築,其中一棟建築內依稀可見散亂傾倒的桌椅,而另外二棟建築物內則深黑如洞,外牆佈滿青苔野草。空地門口有一哨站,雖不知是做什麼用的,但肉眼可以辯識應該已荒廢許久。
而我們的旅店,就正緊靠著空地外緣,是一棟很老舊的公寓,由物業管理公司負責打理出租。
公寓1樓是個閒置空間,堆放了幾架腳踏車,牆上數排信箱佈滿灰塵,天花板僅一盞黃燈,即使是白天也是略微偏暗,2樓以上才有住戶,每層樓各二間房,我們的房間位於2樓左間,是間一房一廳的flat,一進入房間後柳暗花明,完全不同於1樓入門的陰森感,整體而言,排除附近荒涼感的話,可以說是舒服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這間公寓的浴室特別的大,甚至比房間還大一些,而浴室有一扇小窗戶,窗戶外直直正對著那片荒廢的空地。浴室角落有個泡澡浴缸,浴缸旁挨著馬桶跟洗手台,從浴室門口走到浴缸處大概有七、八步的距離,所以可以感覺到整間浴室異常的空曠。就隔局而言,過大的浴室在整間屋子,滿不成比例的奇特。
第一天梳洗後就寢,Joey 分配到客廳沙發,燈沒關就已入睡,整間客廳延續到餐廳的燈都是開著,連電視也未關。大約過了午夜,我起床廁所就順手關了所有的燈,只留下一盞沙發旁的立燈供夜間照明,就回房繼續好眠。
天亮後,一夥人在餐桌上嗑著早餐,計畫著稍後的行程,正準備出發時,Joey 順口一問,昨天幫他蓋棉的善心人是哪位?
............ 蓋被??
四人八眼對看, 滿腦的疑問?
Joey 接著說了,昨晚睡了一陣子後,他聽見有腳步聲在客廳跟廁所內移動,接著關了所有燈,只留下他沙發旁的小燈亮著,沒多久後又有一陣腳步聲,先開了窗戶,他因為覺得有些冷,順手準備要拉上棉被時,就感覺有人走到他沙發前替他拉了被子,於是,他又沈沈地睡去...
事情的經過如上,我聽完後瞬間發難,前半部到關燈那邊之前的事,應該是我沒錯,但我非常確定我關上燈、關上電視後,就直接回房,一夜好眠直到早上,並沒有走進客廳,更不可能走到他身邊蓋被,另外二位同行的夥伴也說,他們整晚都沒有起床,沒聽到任何聲音,也沒感覺任何異狀,一覺直到天亮。
... 那究竟房間內的第五個人是誰呢?
之後幾天回到公寓後,大夥心裡都有些發毛,也不想再提起此事。退房那天,在前往下一站漢堡的火車上,其中一位夥伴淡淡的說著,入房的第一天,他進浴室就直覺有人坐在浴室一角,特別是洗澡時拉上浴簾,透過半透明的浴簾隱約可看見角落的一團黑影,但拉開浴簾查證後,整間浴室又空無一物。
就這樣經過那麼些天,他感覺得到,
每一天都有一個人蹲在一樣的角落...
一樣的看得見,又看不見的一團黑影...
幾年以後,我在倫敦認識了一位德國畫家,有次的閒聊跟他提起在柏林遇到的這件事,他說,在二戰時期的柏林有許多小型的暫時罪俘放置所,當戰俘累積到一定的數量後,再集體牽至集中營,而我所形容的那片空地,也許就是當時其中一處放置所。
戰爭帶來的傷痛,即使不論交換多少世代似乎都無法結痂癒合,而那些受傷的靈魂,也許就一直一直徘徊原地,不會傷害他人,但永遠也無法再重回生命,週而復始待在傷心的角落,靜靜的看著世紀的更迭,一代而一代.... 。
事件記錄時間點 : 2009年 10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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